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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介绍】
小峰（化名）自出生以来一直是一名聋哑人，现已接近35岁，没有成家，也没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家里在农村乡下有年迈双亲与一名姐姐，生活状况不容乐观。因长期无法找到合适的工作，小峰的收入全靠年迈务农的双亲给付，父母年迈，也时常会忽视聋哑儿子一些精神生活上的需求。小峰是在特殊学校成长毕业的，他与同校好友小王（化名）现都在南浔区某乡镇居住，他们都是聋哑人，有相同窘迫的家境与自身境遇。
2021年9月9日，小王因为手头缺钱，在当地某工地看到地下室有电缆线无人管理，遂动起了卖了换钱的念头，随即喊了小峰一起合作，二人开着电瓶车合伙将电缆线带走并转卖给了一家废品收购站。2021年9月12日凌晨，二人又采取同样的方式在同一地点窃得电缆线后转卖。两人尝到甜头之后，又于次日凌晨试图以同样方式进行第叁次盗窃，不料被工地施工人员发现，遂一起仓皇逃走，本次未遂。
事发后，工地人员就向当地警方报案，公安机关经侦查后立即采取刑事措施将小王与小峰二人以盗窃罪刑事拘留。因本案二人均系聋哑人，拘留后，南浔区公安分局立即通知南浔区法律援助中心，后指派褚建菲律师为小峰提供刑事辩护帮助。承办律师接到指派后，联系了法援中心，根据法援中心的介绍，再联系了原小峰就读湖州特殊学校的聋哑手语老师一起前往湖州市看守所进行会见。会见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律师考虑到，聋哑人案件中的笔录和口供，都出自翻译人员之口，手语翻译实则是案件中极其关键的一环，但现实中，多数翻译所学的普通话手语，与多数聋哑人使用的自然手语，不能准确沟通。所幸，小峰的手语系本地聋哑老师所教，沟通不存在障碍，加之小峰有初中学历，识字，对于所有笔录他都要一遍一遍细读，谨慎待之，在确认无误情况下才予以签字画押。会见时，小峰用手语比划自己主要是缺钱，父母都是年迈的老年人，只能给一些生活费用，而小峰在盗窃后所得赃款均被自己购买衣物，或者去洗脚店按摩，就是想体验下自己从没有享受过的精神与高品质生活。但没有想到难得享受的放纵确是以触犯刑法为代价，对此他感到十分后悔。对犯罪事实他供认不讳，且自愿认罪认罚，只是苦于退赃款和将来面临的罚金需要年迈父母到处去借款，于心不忍。因小峰认罪态度好，且案件事实已经查清，不多久，小峰就被采取取保候审措施。
本案的案情和涉嫌的罪名及证据并不是很复杂，但聋哑人作为社会的边缘特殊群体，需要引导其找到工作并拥有稳定收入，而且还要更加关注他们在精神方面的需求。办案机关也要找到真正适合他们的刑罚措施和矫正方法，也是为了他们能更好的融入社会得到归属感。承办律师认为，酌定不起诉是对小峰最有利的处罚方式，也避免在将来找工作的简历上留有案底。在审查起诉阶段律师阅卷后与承办检察官的沟通中得知，小峰本来是可以作不起诉处理的，但因之前有过一次涉嫌盗窃的行政拘留的劣迹，且还没有完全退赃，所以不起诉是有些困难的。而后，承办律师联系了其父母，在父母口中得知，小峰的生活状态一直让他们有所担心，性格孤僻，他宁愿自己一个人租住在外，日常坐公交之类都让人不是很放心，需要人跟着带领。而且父母年纪大了，都是靠做打零工为生，他这次闹的事情家里面根本没有钱去帮他填补，只能先向亲戚朋友借钱。律师也提醒，如果判缓刑是要提前交罚金的，只能让他们先回去充分准备下。
2021年12月，案子很快移送到了人民法院，一场无声的特殊审判，在审判人员、公诉人、被告人、辩护人、翻译人员的在场下如期进行，这是一场细致又温和的审判。无论是诉讼权利义务告知、还是发问、发表意见环节，都需要翻译人员作出准确翻译，再向在场人员陈述。所幸两位被告人的手语都是本地老师所教，较为标准，不存在方言翻译情形，庭审一切顺利。在审判过程中，小峰对叁次盗窃事实确认无误，其中2次既遂，1次未遂，涉案金额总计达到14652元，转卖获得赃款3760元。律师也在庭审中提出了以下几点辩护意见：1、被告人小峰是聋哑人，可以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这是法定情节；2、被告人具有当庭认罪的法定从轻情节；3、被告人一直如实供述，系坦白；4、被告人配合办案机关态度良好，主要是其受特殊教育，法治意识淡薄才误入歧途，主观恶性不大；5、被告人在家庭经济十分困难情况下，对外借款配合退赃。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2021年12月15日，湖州市南浔区人民法院采纳了承办律师的辩护意见，以盗窃罪判处小峰有期徒刑八个月，缓期一年，罚金人民币3000元。
【案件点评】
本案是一起较为特殊的聋哑人群体刑事犯罪案件，援助律师将工作重点放在保护特殊群体的法律权益及心理状态上，指出受援人主观恶性不大，主要是因无法找到合适工作以及想要追求正常人的一种精神生活方式，建议法庭充分考虑他与一般的有组织有预谋的盗窃案相比，在犯罪动机、主观恶性程度及社会危害性等方面区别较大，应充分考虑这类犯罪的特殊性，建议法庭判处缓刑，并最终被法庭采纳。
本案中，援助律师、办案法官及手语老师都没有机械参与，都充满着温情。援助律师考虑到其父母年迈沟通不便，主动加小峰微信，因小峰无法言语，律师都在微信上与其沟通，如帮助与法官及司法局沟通，并在微信上用文字方式告知他，能够更直接充分的交流意见；而手语老师也是耐心开导，告知其努力寻找工作，并举例他们学校一名聋哑人跟他一样，但是正常工作，如今也已娶妻生子，让他不要过分多想，政府方面能协调联系残疾人对接公司，这对公司及个人都是有好的帮助的。审判人员在庭审中细致耐心，在依法办案的同时，也劝慰小峰的父母，在生活要要给予其更多的关注。这些措施不仅有效避免了因办案对聋哑人可能造成的二次伤害，而且通过综合运用社工心理疏导、正面鼓励引导让他们感受到社会温暖，以便其今后更好地生活。
对于聋哑人群体而言，他们因身上的残疾而特殊，而且生活环境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一般来说，交往的圈子比较小，周围社会环境与普通人不同，就形成了某些特殊的性格特征，如孤僻和自卑是共同具有的性格特征。而残疾人作为一个群体，总人数也不在少数，残疾人问题也是社会高速发展过程中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最大的难度是提高其受教育程度和工作技能的培养，这都需要政府提供帮助适当推进残疾人就业的渠道。帮助该部分弱势群体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和精神需求，势必将会大大减少此类经济犯罪案的发生，更有助于社会的稳定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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